加油！22楼的姐妹们
第二十六章
相对封闭地方的人更传统，男人在家庭中拥有绝对的权利，正如丘爸不让丘妈，丘妈就硬撑，继续低声下气忍受应妈居高临下的教育。丘爸说出去住，她就麻利收拾东西跟着走了，不理偌大的上海何处容身。丘莹莹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故而想求应勤留下爹妈，可丘爸不让说，并拍胸脯保证有地方住。可出了应家，丘家父母靠手里少的可怜的钱又如何能找到可靠地落脚点呢。丘妈不敢埋怨只默默哭泣，丘爸安慰道“闺女月子要紧，不能让她落下病根，咱们凑合一个月，回头就回老家”。“听莹莹说上海房子天价，这几个月住女儿家，你不让我问应勤拿钱，大城市物价又高，我那几个退休金剩不下几个，咱们找房子的租金怎么办”丘妈低声询问。“咱们孙子会选时候，这会儿邻近春节，返家过年许多房子空下来，我打听过城中村里有廉价房出租，虽然阴湿寒凉些好歹是能落个脚。只要咱们莹莹出了月子咱们就走，我算过了，这次带来的钱付完一个月房租还够给莹莹买些营养品补身。女儿做月子咱们可不能不拿东西过去，这会让应家人挑理”丘爸嘱咐道。“咱们女儿怎么这么苦，我看她那婆婆实在不好相处，拿谁都当学生训”丘妈哭诉道。“人家做了一辈子人民教师，许是职业习惯，莹莹做晚辈自然要忍耐。咱们莹莹如今在上海安了家落了脚，咱们周围的朋友谁不羡慕，都夸我有本事会教育，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坏了事”丘爸爱面子，自己这辈子只能认命踏踏实实在工厂做工，女儿一定要替他扬眉吐气，光耀门楣。
转眼春节，曲筱绡延续元旦安排，带着小包同学母子一起赖在曲家别墅守岁。曲妈好热闹，腊月里就准备开了，保姆依吩咐腌制腊肉，准备了糖汤茶、奘糕、肉圆、蛋角等一大堆讨彩头的吃食，贴起春联。曲妈又亲自为小包子预备了几身红色衣裤寓意穿新衣，买了长命锁，并封了几个大大的红包。安迪过来时也给曲妈带了礼物，大家一起团坐餐厅说说笑笑一起守岁，竟比曲爸在时还要恣意快乐。许是都喝了酒，初一起得都晚了些，不过还是赶上了早晨的汤圆。按照曲妈的计划，初一娘几个带着小包子去逛逛庙会，玩够吃饱回家睡觉，可就在大家预备出门时曲筱绡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曲连杰除夕在朋友家吸毒被抓，当场搜出不少毒品，据房屋主人供认毒品由曲连杰提供。曲爸一早已经赶往警局，可能动了真气，竟然当场晕倒，被急救车送华山医院了。曲筱绡再不在乎曲连杰也明白他是曲爸的命，何况此时父亲已经晕倒，不知具体情形，这如何能让小妖精不惊怕呢。曲妈听说曲爸晕倒送入医院更是六神无主，只是眼睛发直就往外走，多少年的夫妻，即使撕破脸皮依旧落在心里最隐秘的地方。曲筱绡一把抓住曲妈，将其揽住轻声安慰，安迪则果断安排保姆照顾小包子，自个儿驾车带曲家母女奔赴医院。
曲筱绡一手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妈妈不住劝解，一手抓出手机熟练拨通赵启平电话，并开了免提。电话接通，安迪会意直接陈述事件。赵启平将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一列举，并依据各种情况给出处理方法。赵启平知道安迪记得住，所以语速并不慢，结束通话前却特意调轻语调叮嘱曲筱绡务必照顾好曲妈和自己，他已经出发赶往华山医院，一切有他不要担心。曲筱绡相信赵启平，简短几句话已经让她定住了神，她将赵启平的话一遍遍说给妈妈听，她相信老赵在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赵启平开车赶赴医院途中即联系了在华山医院病理科工作的夏文娟，对方答应马上帮忙联系急诊科主治大夫，并询问要不要过去帮忙。多年死党兼旧情人，赵启平自然不跟她客气，于是魏渭带着夏文娟也往医院赶。
曲筱绡母女到达华山医院时急诊科大夫正在抢救曲爸，陪着过来的民警简单交代了曲爸昏迷前的情形，然后将一叠厚厚的缴费单据交到曲筱绡手里。由于安迪停车不在身边，曲筱绡只能将母亲托付给民警，自己跑去收费处缴费，再借交单据给抢救室护士的机会探听一下曲爸的状况。抢救室常常会同时抢救数个病患，护士们工作起来总是异常忙碌，无论曲筱绡多会讨好人，护士们接过留底联便毫不客气地将她轰了出去。曲筱绡怏怏地坐到处于呆傻状态的曲妈身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慢慢滑落。赵启平和安迪一起步进急诊时曲筱绡便是这样，受气包似的坐在母亲身边，呆呆地哭。赵启平快步走了过去，紧紧握住小丫头的手传递力量给她。“护士不理我，老赵，爸爸不会有事是不是”曲筱绡见到赵启平，残存一丝镇定也消失不见，有他在她便不必伪装坚强，想哭就可以放肆地大哭。“放心，我已经和主治大夫通过话，看片子是脑出血，文娟拜托了神内科专家，现在人也正往医院赶呢”赵启平耐心解释。“脑出血，怎么会脑出血，用不用开颅”曲妈突然惊醒，几个问题一起丢了过来。“目前看应该不用做手术，保守治疗即可，不过具体治疗方案还是等文娟找的专家过来确定”。夏文娟的关系曲爸很快办好了住院手续，这次安迪自觉做了钱包兼跑腿，夏文娟夫妻则充当联络人，调动医院一切可以调动的关系为曲爸开了一路的绿灯，赵启平作为患者家属代表负责拿主意，而曲氏母女反而成了最轻松的存在，只是愣愣坐在长椅上看大家在她们眼前忙碌。曲爸持续昏迷高烧不退，神内科主治大夫给了帮助颅内出血吸收的药，但病人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谁也说不好。由于长时间高烧不退，曲爸出现呼吸困难症状，主治医生决定气管切开帮助病患呼吸。赵启平不同意现阶段就实施气管切开术，理由很简单，病人呼吸不畅由高烧所致，开放式创口帮助呼吸的同时会增加病人痛苦，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同意施行手术。“病人高烧，没有人能预测什么时候退烧，如果时机判断不准极有可能因呼吸衰竭导致死亡”主治大夫坚持自己的判断。“启平，不做气管切开你将承担诸多不确定风险，你们感情再好毕竟还要向筱绡哥哥那边交代，你承担不起”夏文娟劝道。“我知道，我会一直守在病房，密切观察叔叔的体症变化。文娟，请帮我联系夏伯伯，他是中医方面的权威，一定能帮忙曲叔叔尽快退烧”赵启平一脸坚决。夏文娟了解赵启平，不再劝说一边给爸爸打电话去了。主治大夫走到赵启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好样的，不过按照程序还是要你签字确认”。赵启平微微一笑，拿过文件毫不犹豫签上名字。
整个春节假期曲爸都是在昏睡中度过，为了让曲爸尽快退烧赵启平按夏医生的方子，亲自通过鼻饲将药汁注入曲爸胃里，反复几天曲爸终于退烧，呼吸恢复顺畅。曲爸醒来看到妻女竟不自觉落下泪来，回想旧日种种只觉愧对妻女，可追究起来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弥补。曲爸昏迷期间，连杰妈因为挂心儿子跌倒，造成骨折再次被送到六院骨科。赵启平必须日夜守着曲爸自然离不开，只能由他电话坐镇指挥，曲筱绡具体实施，找同事帮连杰妈做了手术，并安排住院修养。
曲家风波不断时樊家也不得消停，樊大哥终于找到樊家父母居住的养老院带着老婆孩子赖着住了进去。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劝说无效，樊妈又被儿子蛊惑，一心一意跟着闹，目的就是逼樊胜美现身。樊胜美怀的是双胞胎，肚子显怀比较早，所以近几个月都是由保姆代替她探视父母并按期缴纳相关费用，顺道再送些吃喝零花钱过去。樊胜美现在已经怀孕近30周，肚子大得吓人，根本没办法遮掩。如今樊大哥再次闹妖，养老院一天几个电话催促家属过来解决问题直逼得樊胜美简直有心杀人。姜若轩春节回了新加坡过年，上海又实在没有可靠的朋友，樊胜美被逼无奈只能鼓足勇气向曲筱绡电话求救。樊胜美打来求救电话时曲筱绡正守在六院手术室门口，等待连杰妈手术结束。曲家春节不太平，曲筱绡自然没心思消遣樊胜美，只懒懒道“不予理睬，让养老院直接轰人，一切后果由你承担。大不济就是连同你爸妈一起被扔出养老院，这到是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啦”。樊胜美当然学不了曲筱绡的狠，她笃定曲筱绡又在整她，放下电话收起好胜心，拜托安迪帮忙向曲筱绡讨个可行的办法。安迪听完果断道“蛐蛐说的没错，你现在出现只能给你哥更多的把柄，如果让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姜若轩，恐怕后果你承担不了。为今之计只有狠心不管，只要你不出现，你哥就找不到你。至于你爸妈，听天由命，大不了你跟养老院沟通一下，给足人家钱一切好商量”。“我哥要带走我爸妈怎么办，我爸随时可能被他们折腾死。安迪求求你，帮我让小曲想想办法，她社会经验丰富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或者你替我求她帮忙跑一趟，她一向最听你的话”樊胜美哭求道。樊胜美多么顾及脸面的一个人，若是还有路走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向曲筱绡求援的，可见这次真是过不去了。“樊小妹，蛐蛐家里出了些事，她现在自顾不暇肯定没心思消遣你，所以我认为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劝你相信她的江湖智慧，你哥摆明拿你父母的命逼你就范，只要你坚持不现身，呆不了几天他就会认怂回南通的”安迪以行动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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